Global variation in opioid prescribing after head and neck reconstruction: understanding the United States’ outlier status
Editorial Commentary

头颈部重建手术后阿片类药物处方的全球差异：了解美国的异常状态

John D. Cramer1, Vinciya Pandian2, Michael J. Brenner3,4

1Department of Otolaryngology-Head and Neck Surgery, Wayne State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Detroit, MI, USA; 2Department of Nursing Faculty, Society of Otorhinolaryngology-Head and Neck Nurses, Johns Hopkins School of Nursing, Baltimore, MD, USA; 3Department of Otolaryngology-Head and Neck Surgery, University of Michigan Medical School, Ann Arbor, MI; 4Global Tracheostomy Collaborative, Raleigh, NC, USA

Correspondence to: Michael J. Brenner, MD, FACS. Associate Professor of Otolaryngology-Head & Neck Surgery, University of Michigan Medical School, 1500 East Medical Center Drive/1903 Taubman Center SPC 5312, Ann Arbor, MI 48104, USA. Email: mbren@med.umich.edu.

Comment on: Weyh AM, Pucci R, Busby E, et al. Contrasting opioid use for pain management in microvascular head and neck reconstruction: an international study. Int J Oral Maxillofac Surg 2022;51:1412-9.

Keywords: Opioid; pain; prescribing; non-steroidal anti-inflammatory drugs (NSAIDs); head and neck cancer; airway management

Received: 08 December 2022; Accepted: 29 December 2022; Published: 30 December 2022.

doi: 10.21037/joma-22-44

引言

公认的“质量管理之父”W. Edwards Deming曾提出，“不受控制的差异是质量的敌人”，患者护理质量提升方面取得的多数进展都可以归功于相关操作的标准化实施[1]。在医疗保健的各个方面，全球差异表现最明显的当属头颈部肿瘤手术的阿片类药物管理。例如，一项关于头颈部重大手术后疼痛管理的研究发现，87%的美国患者使用了阿片类药物，而这一比例在中国香港只有1%[2]。美国在阿片类药物处方行为方面的异常状态是有据可查的[3]，这些差异不仅反映了不同的文化观念，也反映了对阿片类药物的安全性、有效性和风险的不同观念[4]。

最近，Weyh及其同事报告了一项回顾性国际研究的结果，对比了接受腓骨微血管游离皮瓣重建术的患者使用阿片类药物缓解疼痛的做法[5]。该研究的主要结果是术后72小时内的口服吗啡当量（oral morphine equivalent，OME），评估的次要结果包括住院时间（length of inpatient stay，LOS）、多模式镇痛策略的使用、术后72小时的平均疼痛评分。这些发现为了解美国阿片类药物滥用的现状、入住重症监护室的需要及出院时开具阿片类药物的OME提供了依据。数据源于2家美国中心，以及3家来自印度、阿根廷和意大利的国际中心。研究发现，与其他研究全球阿片类药物使用情况的文献一致，美国的阿片类药物使用率最高，大约是印度的2倍、阿根廷的4倍、意大利的6倍。在出院时开具阿片类药物方面，美国也表现出了异常，验证了过去的研究结果。

美国的疼痛管理

阿片类药物滥用是一个全球性问题，全世界有超过3 500万人饱受药物依赖的折磨[5]。在美国，一场将疼痛列为“第五大生命体征”的运动促进了阿片类药物的滥用，而卫生技术人员对于阿片类药物风险的错误认知又加剧了这一情况。在随后的几年里，阿片类药物的流通量逐年增加，如今每年与阿片类药物处方相关的过量应用、滥用和药物依赖的经济成本已超过750亿美元[5]。2016年，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CDC）发布了《处方阿片类药物指南》，该指南的发布使得阿片类药物处方量迅速减少、非阿片类止痛药处方量相应增加。新的法律、法规和政策的颁布也有一定的影响。在对阿片类药物持续使用时间有限制的州，阿片类药物处方量的减少更为明显[6]。然而，也有证据表明这样做给患者造成了伤害，包括疼痛未得到缓解和未得到充分缓解、迅速减少阿片类药物用量引起不适，以及突然停用维持治疗的阿片类药物。

造成的严重伤害引起了公众的强烈对抗，这强调了在阿片类药物处方、阿片类药物减量和复杂疼痛治疗方面需要实施以患者为中心、更加个性化的方法[7]。最近，CDC根据5项系统综述制定和发布了《2022年CDC临床实践指南》，为临床医生提供了指导。其中指出，对许多类型的急性疼痛，非阿片类药物治疗与阿片类药物一样有效，但该指南不包括癌症相关疼痛。该指南建议临床医生最大限度地选择非阿片类药物，只有在预期益处大于风险时才使用阿片类药物治疗急性疼痛。该指南强调了阿片类药物的禁忌证和无效的情况。当患者需要阿片类药物、非甾体抗炎药（non-steroidal ant-inflammatory drugs，NSAIDs）或其他镇痛药缓解疼痛时，应依照最低的有效剂量和预期的疼痛持续时间开具。即使在阿片类药物使用率高于世界其他地区的美国，患者获得基于循证医学的缓解疼痛策略也可能遇到障碍。因此，需要患者和临床医生共同决策。长期使用阿片类药物后突然停药可能会造成伤害。疼痛管理的目标是让患者公平地获得安全有效的个性化疼痛治疗，同时降低使用阿片类药物带来的风险。

尽管最近在疼痛管理方面取得了进展，包括推广多模式镇痛疗法[4]，呼吁合理、有效的疼痛管理[7]，以及推出术后加速康复方案[8]，但实现最佳的疼痛管理仍然是全球性的难题。与之前的数据一致，Weyh等人的研究结果表明，美国的阿片类药物使用率很高，意大利是使用率最低的国家之一[5]。患者不愿意使用阿片类药物可能是导致其使用率较低的重要因素，因为阿片类药物与依赖性、使用过量或死亡有关，所以患者不愿意使用这类药物[5]。不同的文化将持续影响人们对疼痛缓解的期望，但可以预见美国的阿片类药物使用量长期居高不下，加强对患者和医务人员的教育可能有助于减少阿片类药物的使用[9]。

头颈外科手术患者在疼痛管理方面的挑战

对于希望实现围手术期保留阿片类药物镇痛方案标准化的临床医生，头颈部消融手术和微血管重建手术患者的镇痛是他们面临的难题。在阿片类药物危机中，多模式镇痛方案已成为改善这一人群预后的潜在策略。但由于方案、实践和结果的不一致性，导致证据基础错综复杂。有证据表明，联合使用NSAIDs与对乙酰氨基酚可为患者的术后疼痛提供安全、高效的镇痛，并减少对阿片类药物镇痛的需求。加巴喷丁的镇痛或止吐作用较弱，且不良反应明显。这些观察结果为游离皮瓣手术后开展多模式镇痛治疗提供了实际指导。

尽管实现操作标准化和护理个性化这两个对立目标的统一看起来似乎不切实际，但遵循以患者为中心的理念可以帮助实现这两个目标。卫生技术人员可以从了解可能影响疼痛的因素开始，如既往因癌症或慢性疼痛使用过阿片类药物、存在良性或恶性肿瘤、既往化疗史、疾病的程度（包括部位和阶段）、对疼痛管理的期望，以及对阿片类药物或多模式镇痛的看法[10-12]。阿片类药物的使用还受到临床医生对疼痛管理的态度、所在机构的做法或规定，以及医院容量、服务或延续的护理健康选项的结构性差异影响，这些都会影响住院时间和出院计划。阿片类药物的依赖性、使用障碍或过量的风险与阿片类药物治疗的持续时间有关[13]，这些风险与药物的消耗量和持续时间大致成正比[14]。Weyh等人发现，恶性肿瘤患者的腓骨微血管重建术中OME有所增加，虽然印度（97%的患者因恶性病变接受治疗）的处方量仍只有观察到的美国处方量的一半。对于需要进行切除性手术和游离组织重建的晚期头颈癌患者，手术程度和必要的恢复时间都会影响阿片类药物风险。在头颈癌治疗后三个月，长期使用阿片类药物的患者比例为41%～64%[10,15]。虽然有一些头颈癌患者是在手术期间或术后才接触阿片类药物，但许多患者在术前就开始使用阿片类药物治疗癌症相关的疼痛。Weyh等人分享的一个重要观点是，避免癌症手术延误不仅可以降低肿瘤扩散延伸的风险，还可以减少术前对阿片类药物的需求[5]。

微血管重建术后使用多模式镇痛的重要性

对于接受微血管重建术的头颈部癌症患者，改善其阿片类药物管理需要采用循证方法，同时提供个性化的护理。2017年的一项系统综述建议，对接受头颈部癌症手术并进行游离皮瓣重建术的患者，使用非甾体抗炎药和对乙酰氨基酚进行保留阿片类药物的多模式术后镇痛方案。有效的头颈部手术后阿片类药物管理需要患者及其亲属与多学科专业人员的合作，专业人员包括麻醉医生、外科医生、护士和其他跨专业团队成员[16-22]。最近，Go等人进行的另一项系统综述研究了头颈部微血管重建手术中的多模式镇痛[23]。该综述纳入了10项研究，涉及1 253例患者，多模式镇痛策略包括对乙酰氨基酚、非甾体抗炎药、加巴喷丁、皮质类固醇、氯胺酮和下肢神经阻滞药（很少）；一些病例还接受了超前镇痛治疗[23]。在10项研究中，有8项研究的围手术期阿片类药物使用量减少，有1项研究的住院时间缩短[24]。

在Weyh等人的研究中也出现了类似的模式，即多模式镇痛的使用增加、神经阻滞的使用减少。由于区域麻醉技术不适宜在头颈部的主要部位进行，因此较少在头颈部手术中使用，但供体部位的区域镇痛可能会减少阿片类药物的使用。通过留置导管进行腘窝坐骨神经阻滞，非阿片类药物的区域阻滞可以在术后长达72小时内提供良好的镇痛效果。脂质体布比卡因已被证明可以减少术后急性疼痛，并减少各类头颈部手术的阿片类药物用量[25]。区域麻醉还可以减轻全身的应激反应，缩短住院时间。如果在充分控制疼痛的情况下，患者能更早地下地行走，血栓栓塞并发症的风险就会降低[26]。供体部位的疼痛可能比头颈部手术部位的疼痛更严重，但通过放置腘窝坐骨神经阻滞导管可以将疼痛减少至接近为0[27]。在Weyh等人的回顾性研究中，所有中心都未使用这一方法。

以往有关微血管手术的多模式镇痛研究仍存在不足，文献中的随机研究较少，但有证据表明这一镇痛方法的益处[23]，还需要对头颈部癌症的多模式镇痛进行更多的前瞻性研究。头颈部微血管重建术的多模式镇痛策略通常包含非甾体抗炎药。联合使用对乙酰氨基酚等非甾体抗炎药是治疗术后急性疼痛最安全、最有效的方法之一[28-29]。一项随机试验的荟萃分析表明，在各类手术中，相比10 mg羟考酮和650 mg对乙酰氨基酚的组合，联合使用400 mg布洛芬与1 000 mg对乙酰氨基酚的镇痛效果更好[4]。非甾体抗炎药对皮瓣的存活率似乎没有明显的影响[30]，同时能明显降低不良事件出现的概率[12,17,19]。然而，头颈部外科医生关注的问题是血栓和出血风险。非甾体抗炎药包括非选择性环氧化酶（COX-1和COX-2）抑制剂（如布洛芬），首选COX-2抑制剂（如美洛昔康），以及选择性COX-2抑制剂（如塞来昔布）。尽管对NSAIDs的研究并未发现出血/血肿或皮瓣坏死的风险增加[23]，但大多数数据是基于选择性COX-2抑制剂的。选择性COX-2抑制剂不会损害血小板功能或以其他方式增加出血风险，因此更推荐使用[4]。Weyh等人在其关于头颈部游离皮瓣手术围手术期镇痛的共识建议中强调了多模式镇痛方案，如塞来昔布[5]。

加巴喷丁在术后的使用得到了广泛研究，其中包括头颈部微血管手术后多模式镇痛的研究[23]，并被纳入Weyh等人描述的镇痛方法示例中[5]。然而，最近有证据表明，这一镇痛方法疗效有限，同时需付出一定的代价。一项荟萃分析纳入了281项关于加巴喷丁在术后使用的随机对照试验（24 682例患者）[31]，其结果促使人们重新评估加巴喷丁的风险–益处平衡。尽管加巴喷丁减少了阿片类药物的使用，但对急性疼痛的控制程度并不具有临床意义，在减轻手术后慢性疼痛方面也不具有临床意义。此外，加巴喷丁还与视觉障碍、头晕、镇静和成瘾风险的增加有关[31]。

缩小镇痛实践中的差异

Weyh等人分别就术前护理、手术当天、术后和出院时的基于证据的多模式镇痛提出了共识性建议。对于术前，他们建议收集完整的疼痛病史，避免手术延误，确定阿片类药物镇痛的替代方案，并就疼痛管理目标进行坦诚的讨论。在手术当天，建议强调使用术前多模式镇痛方案，并考虑使用区域麻醉来减轻供体部位的疼痛，包括留置导管的阻滞方法。在术后，主要目标包括加快向口服或肠溶镇痛药的过渡、用有效的疼痛评估工具监测疼痛（根据需要重新调整疼痛方案）、在出现复杂疼痛时尽早寻求疼痛管理帮助。最后，出院时的注意事项包括评估是否可以使用阿片类药物的替代药物（避免常规的阿片类药物处方），以及告知应当如何处置未使用的阿片类药物。

最近发布了一项侧重于头颈部常见手术的阿片类药物处方指南，上述建议与该项指南一致[12]。患者在各个时间段的管理是成功管理阿片类药物使用的另一个关键因素，包括住院期间和出院后。虽然Weyh等人主要关注术后72小时内的阿片类药物管理，但他们的数据表明，在整个术后管理期间都有机会缩小镇痛实践的差异。谨慎的镇痛策略也可以减少从急性疼痛发展为慢性疼痛的患者数量。实用的策略包括收集患者使用阿片类药物的数据、记录临床医生的处方行为，以及确定阿片类药物使用障碍或镇痛不足的风险因素[12,21]。这些措施可以帮助高危患者在适当的时机与疼痛管理专家沟通。

专家们正在制定有关微血管重建手术患者的最佳头颈部麻醉操作共识[32]。游离皮瓣重建涉及口腔或呼吸道解剖，因此这类患者的气道管理相对复杂，存在缺氧和误吸的风险，运用多学科方法意义重大[33-34]。阿片类药物会影响意识水平，还会使微血管手术患者面临呼吸系统受损的风险，尤其是需要行气管切开术和有复杂气道管理需求的患者[35-36]。缩小差异也能改善结果[37]，提升质量需要不断跟踪数据和改进实践[38]。让跨专业学习者参与进来，既是对提升质量倡议的支持，也为他们成长为未来的负责人提供了机会[16,39]，他们反过来又可以倡导有效管理阿片类药物。

结论

了解美国在复杂头颈部重建术后阿片类药物使用的异常情况，对全世界的从业人员具有启发意义。术后镇痛需要跨学科的团队合作，需要实施保留阿片类药物的多模式镇痛方案。包含对乙酰氨基酚等非甾体抗炎药的多模式镇痛方案可以减少阿片类药物的使用，同时不会使头颈部微血管重建术后的疼痛加剧或增加并发症的风险。此外，以患者为中心的方法将个性化护理与国际实践的证据相结合，可以提高头颈部护理的安全性和质量。

Acknowledgments

Funding: 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 (NIH 5-R017433).

Footnote

Provenance and Peer Review: This article was commissioned by the editorial office, Journal of Oral and Maxillofacial Anesthesia. The article did not undergo external peer review.

Conflicts of Interest: All authors have completed the ICMJE uniform disclosure form (available at https://joma.amegroups.com/article/view/10.21037/joma-22-44/coif). The authors have no conflicts of interest to declare.

Ethical Statement: The authors are accountable for all aspects of the work in ensuring that questions related to the accuracy or integrity of any part of the work are appropriately investigated and resolved.

Open Access Statement: This is an Open Access article distributed in accordance with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NonCommercial-NoDerivs 4.0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NC-ND 4.0), which permits the non-commercial replica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the article with the strict proviso that no changes or edits are made and the original work is properly cited (including links to both the formal publication through the relevant DOI and the license). See: https://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nc-nd/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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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介绍
裴蓓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八年制在读。（更新时间：2023-03-15）
审校介绍
夏明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麻醉科副主任医师，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人工智能课题组长。Journal of Medical Artificial Intelligence（JMAI）主编，Journal of Oral and Maxillofacial Anesthesia（JOMA）执行主编，中华口腔医学会口腔麻醉专业委员会全国常务委员，中华口腔医学会镇静镇痛专委会全国常务委员，中国康复医学会疼痛康复专委会全国委员。（更新时间：2023-03-15）

（本译文仅供学术交流，实际内容请以英文原文为准。）

doi: 10.21037/joma-22-44
Cite this article as: Cramer JD, Pandian V, Brenner MJ. Global variation in opioid prescribing after head and neck reconstruction: understanding the United States’ outlier status. J Oral Maxillofac Anesth 202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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